第41章 第41章 学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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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梅在那个地方罗生门河岸挺出名的, 他们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,就几乎快把小梅一家的底裤扒干净了。

那些人的话中不乏称赞小梅的美貌与身材,还一直挂在嘴边, 想来那的确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。

据说,小梅和一个哥哥相依为命。

哥哥叫做妓夫太郎, 在做收债人的工作。

沢田纲吉和五条悟去的时候正是白天, 罗生门河岸没什么人, 大多门户紧闭, 偶尔可见到一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工人擦着汗水往做工的地方去。

沢田纲吉看着手中的简略地图, 一一对比眼前的建筑,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在一家破破烂烂的房子前停下。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
沢田纲吉再三比对了一下地图, 确认了眼前这家就是他们要找的小梅家, 便将地图收下, 敲响了门。

随着他敲门, 门也咯吱咯吱的响,看起来摇摇欲坠, 似乎再稍微用力一点, 门就会倒下。

见此, 沢田纲吉手下的力度也随之变轻了。

“谁啊!”

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屋里响起, 门被粗暴拉开。

不负众望,摇摇欲坠的门倒在地上, 发出嘭得一声,灰尘四起。

乍一被灰尘扑了一面,沢田纲吉咳嗽了几声,这才看向开门的人,眼里划过一丝惊讶。

站在他眼前的,只是一个年龄看起来不大的少女, 或者说刚刚上国中的孩子。

之前听那些人形容的,他还以为对方会是一个成熟的女性。

“你是小梅?”

沢田纲吉不确定地问道。

他希望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,然而他期望落空了。

“我是小梅。”小梅斜靠着门框,风情万种地冲他和五条悟媚笑。

原本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而产生的怒气,再见到两人的穿着与外貌后,荡然无存。

小梅抛了个眉眼,瞅着外面的天色,娇笑:“这么早就来找人家啊~真是猴急。人家还没有休息好呢,不过呢。”

小梅拉下本就不严实的衣服,露出白皙的肩膀。

“若是你们给的价钱可以,我也不是不可以提前营业哦~”

沢田纲吉眉头一皱,在小梅笑意吟吟的目光下伸出手,随后将她的衣服拉好,又整理了一下,将其裹得严严实实。

“天气这么冷,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,要多穿点。”

见对方傻愣愣地望着自己,沢田纲吉露出一个如冬日之后的阳光般温暖的笑容。

“好好爱惜自己。”

小梅缓缓回神,下意识捏紧了被沢田纲吉合拢的衣襟,目光诧异又奇怪疑惑。

“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?”

“我是想问你一件事。”沢田纲吉说。

小梅凝视沢田纲吉片刻,往屋里走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沢田纲吉和五条悟一同走了进去,如同他们在外面看到的那样,屋里也没什么东西,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。

“随便坐。”小梅就地坐下。

沢田纲吉见此,也直接坐下。

五条悟装瞎子装得起劲,非要沢田纲吉搀扶着才肯坐下。

沢田纲吉无奈,老婆这样任性,也只能宠着了。

见到两人的互动,小梅往五条悟眼睛看了下,又别过眼,视线落在沢田纲吉身上。

“说吧,找我什么事?”小梅说着拿起一个小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。

“先说明哦,我没钱。要是哥哥在外面欠了钱,我可没钱还。”

沢田纲吉哭笑不得。

“不是钱的问题。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见过一个镶嵌戒指的石块。”

小梅梳理头发的手一顿,瞥了眼沢田纲吉,又继续打理。

“见过。去年一个商人来我这里,向我展示了那个奇怪的石块。”

小梅没说得是,她当初以为戒指上那宝石是值钱的东西,半夜的时候想要偷,结果死活弄不下来。

他哥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同样没弄下来,他们两个就只好放弃了,又将东西还了回去。

“那个商人是谁,住在哪里,你知道吗?”沢田纲吉问。

小梅巧笑嫣然,就是不说话。

沢田纲吉明白了对方的意思,拿出了钱。

小梅数了数,眼睛一下就瞪圆了,猛然看向沢田纲吉。

这个时候的她倒是有了几分孩子该有的稚气。

“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?”沢田纲吉保持着浅笑,看起来人畜无害又温和有礼。

小梅悄悄看了眼五条悟,抱紧钱袋站了起来,下意识往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她的脚迈出了门,瞪圆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两人。

“那是个行商,只是偶尔来这里一趟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沢田纲吉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失落,原本以为这一次能够找到了。

小梅见两人并未因为她的答案而生气,心里诧异又惊讶,心想这两人是傻子吗?

花那么多钱,就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。

见沢田纲吉忽然看向她,小梅另一只脚也跨出了门。

“不用担心,我不会拿回给出的钱。”

沢田纲吉依旧温声细语,如水一般,潺潺流动,似乎能够安抚人心底的躁动。

小梅显然没相信,依旧站在门外,但心里的不安却少了很多。

沢田纲吉见此,微微摇了摇头,与五条悟对视一眼,便搀扶着这个“瞎眼”男人站起来。

小梅连忙往外跑,离两人远远的。

“我们先走了,你多去买一些衣服,现在天气冷了,你和你兄长还是穿多一些保暖。”

沢田纲吉说完便与五条悟往回走。

小梅在原地待了一会儿,吼道:“那个商人离开前说过,今年也会到这里来。按时间来看,大概还有两个月他就会来了。”

沢田纲吉停下,回头冲她一笑:“谢谢。”

真诚而不做作的感谢,让小梅一愣。

像她这样的人,可是从来没人会给她道谢的。

“小梅,你刚才吼什么?”

这时一名丑陋的男人来到小梅面前。

“哥哥!”小梅惊喜地看向妓夫太郎,眉开眼笑地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,叮当作响的声音让妓夫太郎瞪大了眼睛。

“我今天的收获呢~”

妓夫太郎赶紧捂住钱袋子,左看右看,确定没人看见,这才一把抓住小梅进了屋。

他本想关门却见门直挺挺地倒在地上,心惊:“有人闹事?”

小梅摇头。

“不是,我不小心弄坏了。”

妓夫太郎闻言放心下来,找到工具三两下修好了门,又紧紧关上,忙问小梅钱哪来的。

妓夫太郎听闻后,不太相信,只觉得小梅是被人骗了,但钱是真的,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
这钱是个烫手山芋,但他却不打算还回去,既然入了他的口袋,自然是他的钱。

不过他还是打算去打听一下这两人是什么来路。

“还有两个月,该怎么打发时间?回去?”

五条悟抓着沢田纲吉的手,像个瞎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前进。

沢田纲吉瞥了眼戏精上身的五条悟,又看向不远处的河道。

一些穿着单薄的小孩子正在河边的草地上玩耍,他们正玩得起劲又被家里大人喊回去帮忙工作了。

欢声笑语的河边又变得冷清了。

沢田纲吉手收回视线,说:“我想,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
五条悟满头问号。

沢田纲吉笑而不语。

没几天后,贫民街多了一个学堂,免费教导孩子读书习字。

这个学堂,虽说免费,但罗生门河岸家里有孩子的人,却是没几个将孩子送来读书。

用他们的话来说,那便是像他们这种生活在花街底层的人,与其送孩子去读什么书,还不如让孩子多帮忙工作靠谱。

沢田纲吉宣扬了一番读书习字的好处,也仅仅是多了几个学生而已。

见状,沢田纲吉也不再勉强了。

各人又各人的活法,他不能去强求别人如何做。

毕竟他对花街底层的人、这些住在罗生门河岸的人,到底是如何求生的并不了解。

若是只以他的看法来,那倒是应了种花家那边的那句“何不食肉糜”了。

不过,他也没有将学堂的门堵死,只要有人想来学习,他便一视同仁地教导。

正式教学那天,人数没多,倒又少了几个人,全部学生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。

沢田纲吉看着一脸脏兮兮的学生,先带着大家一起去洗了脸,这才开始教学。

沢田纲吉将纸笔发放到每一个人手中,又看向坐在缘侧撸猫的五条悟,轻轻一笑。

他也想过送五条悟回现代,毕竟在商人到来的两个月里会比较无聊,五条悟在现代也能去做任务打发时间,只不过被对方以“骑士怎么可以抛掉公主一个人跑掉”为由打发了。

想着,沢田纲吉低头看了看自己,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把公主的身份安在他身上的。

能够打倒一头魔龙的公主,也不需要骑士守护啊。

不过,他也明白,五条悟是想让他少使用火焰的力量。

哪怕拥有了两块石块,他使用火焰后的疼痛少了许多,但依旧存在一些后遗症的。

后遗症也不是那么不能忍耐,只是看起来人比较虚,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。

五条悟就是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吧。

沢田纲吉晃了晃脑袋,将注意力收了回来。

这时,门口探进来了一个脑袋。

见沢田纲吉看过来,那个孩子瑟缩了一下脖子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那个,我、我可以在这里学习吗?”

沢田纲吉微微一笑:“当然可以。快进来吧,还没有开始。”

那个孩子闻言,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,连忙跑了进来。

沢田纲吉这才发现,原来是个女孩子。

这也是他学堂中第一个女学生了吧。

沢田纲吉安排好女孩子坐下,给了对方纸笔,便迈入正题。

有之前的教学经验打底,教导这些没有任何基础的学生,十分轻松。

唯一让他感到烦恼的是,这些孩子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,一个接着一个的为什么,都快把他掏空了。

这个时候,沢田纲吉是真心钦佩那些老师。

大概存了一个观望的心态,在他学堂办了没几天后,学生又增多了一些,其中女孩子也多了几个。

听她们的谈话,似乎是偷偷跑来的。

沢田纲吉一时也有些心疼,现在这个时代,对女孩子真得十分不友好,尤其是这些底层的女孩子。

他无法为她们改变什么,只希望能够通过教导她们更多知识,让她们自己去认知到更广阔的天空,自己去改变。

时间一晃,他办好学堂已然过去一个月了。

原本连字都不认识的孩子们已经可以念出书本上简单的儿童文章了。

将所有学生送走后,沢田纲吉长呼一口气。

这些孩子学到的东西多了后,问题非但没有减少,反而更多了。

他时常感觉难以招架,那些问题实在是太刁钻古怪了。

也多亏五条悟时不时插科打诨,这才不至于让他这个教师形象崩塌。

沢田纲吉关上门,对五条悟说道:“我等一下去找小梅,让她帮我们留意一下商人的事情。”

“我陪你。”

沢田纲吉点点头。

两人简单解决晚饭,让大黑看家后,便朝着小梅家走去。

“沢田先生,散步吗?”

“沢田先生,晚上好!”

“沢田先生,这是我们今天抓的鱼,新鲜着呢,拿回去吃吧。”

“”

沿途遇到的人纷纷热情招呼,沢田纲吉有些招架不住,只能微笑着回应,等他从热情的人群中出来时,脸都快笑僵了。

“沢田老师,真受欢迎呢。”

五条悟揽过沢田纲吉的肩膀,“看吧,我就说了,你海王本王了。”

沢田纲吉白了眼五条悟。

“大家这叫邻里友好,而且我还是他们孩子的教书先生。”

“胡说。”

五条悟一脸严肃。

沢田纲吉:“???”

正当他疑惑着自己胡说了什么时,五条悟又粲然一笑,露出牙齿,笑出了益达笑容。

“你是我的,就算是教书先生,”

五条悟凑到沢田纲吉耳边,咬着他的耳朵说,“也是我一个人教书先生。对吧?纲~吉~老~师~”

沢田纲吉打了个冷颤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,他一巴掌糊在五条悟脸上,推开对方的脸,敷衍道:“嗯嗯,是你的,是你的。”

“啊——放开!你放开我!”

沢田纲吉和五条悟对视一眼,连忙朝前面跑去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感谢支持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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